脑洞自留地

【想了想留两句话介绍一下】Lof基本存脑洞用,偶尔发出来,间隔不定,大小(长短)不定。基本真遥only。嗯,以上w

【真遥/末日paro】漩涡:Nowhere, Everywhere(5)# Side:α

*

 

真琴从昏迷中清醒,已是快半年之后。

岩鸢镇几乎被夷平,镇上少了近一半人口。与此同时,因为这片地区的地质突遭巨变,导致板块动荡,加上不明原因爆发并持续数月的电磁风暴,引发了全世界范围不同程度的地震、海啸……如同蝴蝶效应般,次生灾害接踵而至,气候也变得异常,比如明明应该是北半球寒冷的冬季却依然和暖如春,雷雨天气也接连不断。连官方都开始用“末日来临”形容眼下的情形,而那个日子——6月30日,则成为了“崩坏之始”。

这一切,真琴都是在无法动弹的状态下,从前来探望的亲朋口中得知的。

他摔断了脊椎,伴随严重的脑震荡,能醒来已是奇迹。

但他更清楚地知道,他能“存在”于此,是另一个人用“消失”作为代价,才换来的“奇迹”。只是那“奇迹”的一刻,从此成了他一生无法摆脱的梦魇,但更令他惊恐的却不是“梦魇”本身,而是——

“你问……‘春’?还是‘遥’?‘七濑’吗?那个地方——有人居住过吗?”

几乎每一个被问的人都这样说,包括他的父母。而匆匆从大学赶回来探望他的渚和怜,在对视一眼后,给出的答复是:

“似乎是有这么个人,印象里也和真琴前辈一样,是十分温柔的人。只是……”

“……小、遥吗?抱歉啊小真,我真的记不起来更多了。你……真的没事吗?”

面对好友的担忧和关心,真琴不再追问了,他强打精神,用温和的笑容回应了他们。

 

一开始真琴以为,所有在“漩涡”中消失的居民都会这样,从人们记忆中淡去,但事实证明不是。

当他能够转动轮椅来到外边,才发现沿路两旁的废墟之上摆满了花圈、祭品,包括神社原址附近。他来回看了很多遍祭奠对象的姓名,却唯独没有一个叫“七濑”的。他也去找了所有统计失踪、伤亡人数的名单,其他“消失”之人的姓名赫然在列,却没有那一个熟悉的名字。

“那个人”好像彻底消失了,不仅仅是物理概念上的。

没人真正地记得“七濑遥”,甚至连七濑家,在人们的记忆里也从未存在过。

 

凛的电话是在又一个月后突然打来的。

在此之前,受全球范围爆发的电磁风暴影响,通讯网络严重受损,这类数据传输停滞了足足大半年之久,导致真琴无法从远在澳洲的凛那里获得关于遥的印证——他也担忧着远在异乡的好友,因为始终联络不上,不知是否安好。

没想到恢复通讯的第一时间,凛的电话不是打给家里,而是直接找了真琴。

“真琴,你没事真是太好了!” 凛单刀直入,“话说,你还记得‘七濑遥’这个人吗?”

真琴愣住了,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。

“什么啊,你也不记得了吗……”

见真琴半天没有回答,凛叹了口气,向真琴作了解释。

澳大利亚也因为“漩涡”引发了各种次生灾害,导致凛他们不得不时时更换集中安置点。这一次,他在收拾东西时看到一张合影,明明是四个人的照片,正中的少年却面容模糊。他清楚地记得那孩子的名字——七濑遥,和曾与他水中争锋的零星片段,但除此之外,就再也想不起什么了。可是,明明照片上的真琴、渚和怜都那么熟悉……

“不知道为什么,就是想第一时间来问你。总觉得是很重要的事——我是说,对你而言。”

真琴已说不出完整的话了,他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
“喂?喂?真琴,你没事吧?真琴……?”

“谢谢你,凛,真的……谢谢你。”

……

再之后,旭,郁弥,江……好友们都陆续恢复了联络,在互报平安后才发现,大家或多或少对遥还存有一些印象,但都模糊不清,而且随着时间推移,那印象也在不断淡去,直至彻底流失。

除了真琴。

出院后,真琴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,那么多合影、录像、文字记录里,果然全都难寻遥的痕迹。最后,望着那张凛提起的、接力赛后“最棒队伍”的合影中央,那道有如被什么融化掉的模糊人影,真琴呆坐了一整夜。

全世界都忘了遥,除了他。医生甚至隐晦表示过,这可能是脑震荡的后遗症,但他坚决否认了。

遥一定“存在”过,也绝对不会从他心中“消失”,他从未怀疑这一点。

 

有一天,恢复了的新闻播报中,有研究机构对这一“崩坏”提出了种种假设,其一就是空间维度说。

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,真琴瞬间就认同了这个提法。

那些“不见了”的人——包括遥——一定还“存在”于某个地方,在等待救援。

回过神来的时候,他已经一头扎进对空间物理学的学习中,同时拼了命地做复健,想要通过“世界重建组织(WRO)”的考核,那是由日本发起、各国倾尽最强大的人力物力,于“崩坏”后组建起来的全球性公益组织。也是这段时间里,父亲一言不发地从阁楼尘封的旧箱子里翻出了一大堆珍贵资料给他,供他参考。

真琴常常会拼命学习到深夜,累了,就会转着轮椅来到窗边,眺望夜幕星光下空无一物的、遥的家曾存在的地方。那里如今是一片碎石废墟,灾后清理、重建的工程还没顾上这里。

再后来,真琴装上了义肢,终于能用双腿爬上废墟,给“不存在”的遥献上一束鲜花。他选择了桔梗,淡紫色的那种。

陪同来的渚和怜在他身后默默看着,虽然满心疑惑,但从未质疑过真琴的举动。

等真琴真的成功踏进位于东京的WRO本部大门时,他看到了怜,才知道怜已凭着过人的才华完成重重考验,先一步进入了这个组织。

“我已经完全不记得遥前辈的事了,”怜告诉他,“但我相信真琴前辈。不仅是我,渚君、凛桑和桐岛前辈也是一样——只是他们去了不同的部门。而且……我们也想,救出静流他们。”

石动静流和其他几名原岩鸢中学水泳部的后辈,在事情发生的前一天回校进行合宿训练,再也没有回来。

 

*

 

一晃五年过去了。

父亲逝世后,真琴将父亲从前的兴趣变成了真正的研究,与父亲生前的几位好友和怜一起成立了“‘漩涡’研究组”,专攻空间探索、跨维度救援等项目。这在当时对大部分人来说依然是“天方夜谭”,哪怕在WRO内部也不被看好,但他们在极其有限的资金和科研条件下,竟然成功了,并且真的救出了几乎所有被“漩涡”卷走的人……

除了遥。

在全世界为此震惊并赞誉他们为“末世英雄”时,真琴却一度绝望,虽然他表面上仍保持着温和有礼的微笑,还对所有人说着“我没事”,但终于有一天,他准备了大量止痛片,打算在那一年的6月30日服下……

他终究没有这么做。取而代之的,是他跑到遥的家曾在的位置——如今已是一小片桔梗花园——呆坐了一宿。

“‘时空之隙’,这个概念你现在可能还不清楚,但我直觉和这件事有关。”他想起父亲曾对他说,“我不能肯定你对‘七濑家’的说法——但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思路。或许将来……”

或许终有一天,他会找到他的,哪怕要付出一生,甚至跨越时空。

……

八十岁的生日那天,窗外又是反常的冬季雷雨。

时空逆流仍没有消失,经历重建并恢复繁荣的世界依然面临着随时崩坏的威胁。

垂垂老矣的真琴穿戴整齐,颤抖地握着那枚他和研究组毕生心血的结晶——空间二向箔动力传输引发器,能开启“时空之门”的钥匙,慢慢躺在一旦封闭就仿佛巨型胶囊的实验床上。

“橘教授,您真的决定了吗?您知道的,这是这个装置首次启动,我们完全预估不了可能的风险,我们也可以找其他志愿者的……”

“我要去。”真琴苍老的声音已经嘶哑,但语气斩钉截铁,“你说得对,这个实验过于凶险,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。何况它本就是‘非法’的,‘平行世界’仍然只是个没能证明的假说,你到哪里去找志愿者呢……而你们是这个世界的希望。而且,”他顿了顿,唇角沟壑密布的线条动了动,“只有我记得‘他’。所以……我必须去。”

他再看了一眼面前亲手培养起来的学生,和站在稍远地方两手紧握着的、来“送别”他的渚和怜,没再说话。

他不是什么英雄,留不下什么豪言壮语。他只是要去做一件六十年前就想做的事——

他闭上双眼。

 

*

 

睁开眼时,年轻的墨绿色双眸里波光闪动,倒映着蒙蒙雾气中,若隐若现的“神隐之屋”。

“遥,我来了。”

未满20岁的橘真琴轻声说道,一步踏进了迷雾更深处。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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