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洞自留地

【想了想留两句话介绍一下】Lof基本存脑洞用,偶尔发出来,间隔不定,大小(长短)不定。基本真遥only。嗯,以上w

【真遥/末日paro】漩涡:Nowhere, Everywhere(9)# Side:β

*

 

再一次地,真琴来到了通往遥家玄关的石阶上,“神隐之屋”依然人影幢幢,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,但他只觉眼角干涩,心中则是一片静寂——就像曾掀起巨浪的海,在风平浪静之后,只有阵阵余波冲刷着断壁残垣。

他将手伸进衣兜,紧紧捏了捏其中的东西——那把“钥匙”,随后才定定神,抬脚向前走去。不过片刻工夫,就好似一步跨越了日界线,前一秒还在浓稠的黑夜,后一秒却到了清朗的白天。

 

这里,是清晨。

遥的家被笼罩在独属于夏日的晨雾中。薄纱一般的雾气飘飘渺渺,清淡的晨晖将碎钻般的光点洒落其间,在房子的窗台、檐角泛出点点粼光。

有轻柔的鸟叫声不时传来,除此之外,一切和平宁静,就像无数个久远的日常。

真琴闭上双眼,也沐浴在这宁静的晨光里,过了很久才睁开眼睛。他没有出声,也没有上前敲门,而是径直走向屋后,通过永远为他开着的后门,轻车熟路进入了遥的卧室——仿佛他一开始就知道,遥在那里。

果然,遥在床上安静地睡着。窗帘遮挡了绝大多数的光线,只有一缕阳光漏进来,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光痕。真琴已经到了床头,像是下意识地想擦去这痕迹——却才伸出手去,就堪堪收了回来。

“遥……”他轻声唤道。

遥并没有听见,依然静静沉睡,真琴能感觉到轻浅的呼吸轻柔扑在他的鼻尖。他退回来,靠着遥的床坐在地上,仰头望着灰暗的天花板,像是在等待,又像单纯的发呆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随着床头的嗡嗡声,床上也有了动静。遥坐起来,又下了床,并且恰好绕过真琴去拉开了窗帘——

“小遥,来吃早饭了哟!”

“好——”

遥漫应着出了门。他自始至终没有发现,房里还有一个人。

而真琴依然呆坐在遥的床前,仰头望着有了方形光斑的天花板,一动不动。

……

遥发现妈妈不在厨房,四处寻找无果,开始拨打电话。仓惶挂断的时候,他苍白的、微微冒汗的脸,就全部倒映在一旁真琴的眼中,而他全然无知。

遥跌跌撞撞冲进浴室,疯狂倒水并将自己整个人泡进缸底,那么长的时间里,他不知道,真琴在不断地呼唤着他、试图阻止他、甚至想要捞他出来——却再次停住了伸出一半的手,随后颓然滑坐在浴缸边。真琴身上也湿透了,却分不清是汗还是水,抑或其他……

小海豚的消失,真琴也一同见证了。他趴在缸沿,不停地说着“不是你的错,遥,不是你的错啊!”然而,遥还是没能听见。

真琴比遥更晚回到卧室。他看见遥对着手机发呆,却什么也没说。他靠在遥卧室的门口,将目光投向走廊——他在等待,等待那压垮遥的最后一根“稻草”出现。

白猫来了。

真琴挡在前面。

“呐,小猫咪,”他蹲下身,尽可能柔和地对猫儿说,“我不会阻止你。但是……”他伸出手去,将小猫捞进怀里,轻轻抚摩着它洁白的毛发,“可以再等一等吗?并不会对结果有什么影响的,我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
我只是希望,尽可能多拖延一些时间,让遥能享受哪怕多一分一秒的平静——虽然这“平静”恐怕也全是自欺欺人,而那一刻……注定会到来。

……

……

“……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。”

筋疲力尽的遥挂断电话,开始漫长的发呆。而真琴就坐在他身边,陪着他一起无神地望着这充斥了整座房屋的浓郁的黑暗。

这句无情的话,已经听了多少遍了呢?真琴已经记不清了。但每一次听见,依然令他回想起那场暴雨,和如同被暴雨击打在心上的震痛。

这样的一天又已经经历了多少次了呢……

真琴只知道,遥所承受的比他更多。

他想起第一次踏进这片独立于时空的界域时,目睹一切一件件发生,而遥却看不见他、听不见他也感知不到他,他从最初的激动欣喜迅速就掉入了深重的无力和恐慌。而当他发觉这一切竟然成了无休止的“轮回”,遥在一遍遍经历着这样的折磨、还不知将这样度过多少日夜时——他几乎再次陷入绝望。反而是不断重复着一切、从平静到崩溃又恢复平静的遥让他渐渐冷静了下来。

他开始频繁出入那道“虚空之门”,调整着“钥匙”给予的能量,试图影响到这里——他也确实做到了。但随之而来的,是他始料未及的结果……

他能触碰这个空间里的一切了,遥也感觉到了“有人”的存在。然而,遥依然不能真正“看见”他。

有时候,遥自我屏蔽了这种“感觉”,一切如常重演。

有时候,遥会被这样的“错觉”导致更严重的恐慌,甚至提前进入“崩溃”状态——而他的痛苦,毫无保留全被真琴看在眼里。

还有的时候……

在将参数几乎调到临界值后,遥终于察觉到了,那个“人”,是真琴。而真琴,也到底成为了那最后一根“稻草”——

遥开始不自觉地寻找他。真琴知道,是遥对自己的依赖——或者两个人之间的羁绊,让遥将他视作了最后的防线,或者最后的救命稻草。而这样做的后果,是在遥竟突破时空限制、即将“看见”真琴的那一刻,“漩涡”出现了,并迅速扩张——它没有吞噬真琴,更确切地说,它生生将真琴“震”出了遥的世界,伴随他的飞出极速扩张,直至冲破“虚空之门”……

真琴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——他虚弱地睁开眼,看见一片废墟,如同六十年前、他来自的世界。不知是否“钥匙”的缘故,那几台设备奇迹般完好无损,但铃木、岛崎甚至这个世界的橘家一家,却因为首当其冲受到的猛烈震荡而当场殒命——设备极近处的他们没有消失,却依然没能逃过厄运。

那时候,真琴失声大喊了出来,撕裂般的吼声回荡在山野,却没有任何活物回应。

……

真琴已经忘记了,自己是怎样挣扎着熬过最初的悲痛与绝望,机械般操作着设备,不抱希望地做了最后的尝试——午夜时分,他再次打开了“虚空之门”,回到这里,发现一切果然重归原点;而他赶紧退出去时,也终于发现那个世界同样被“重置”了,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。

他当时是真的有些欣喜的,他甚至拥抱了每一个等待他归来的人——哪怕对他们来说,时间只是过去了不到一刻钟,他们也并不知道曾发生过什么。

但是,始终关注着装置的岛崎指出,“钥匙”的能量被消耗了大半;而铃木也在缜密的计算过后告诉他:“神隐之屋”在消失。

真琴顿时明白,他们当年对“时空之隙”进行的推演结果,是正确的。

时空之隙,存在于时空之间。随着不同时空的不断发展,它只有两种可能的结局,一是逐渐闭合消失,一是不断发展——进而吞噬这些世界。

他最初尝试穿梭时空来到这里,本以为遥不过是被时空的震荡无意间“抛”来了这个世界,而他只要能找到遥——不论生死,至少证明他对他的记忆不是错觉。至于对付“时空之隙”,他也还有最后的王牌——那把“钥匙”。

空间二向箔动力传输引发器,却不仅仅只是一把“钥匙”。它饱含了他们数十年的心血,凝聚的是从浩瀚宇宙间搜集来的能量,到了关键时刻,它可以定向炸毁界域,甚至可以重塑“奇点”……

这大概是阻止那“时空之隙”万一再次扩张、为两个世界带来毁灭的唯一手段。

然而,遥在那里。

当真琴发现这一点的时候,他已经产生了动摇。但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,如果,如果能带着遥“逃”出来,脱离那“时空之隙”的桎梏的话……

终归一切都是徒劳。尤其在这之后,他还不死心地几次尝试、却再三引发了更为严重的结果……

事到如今,真琴终于清楚地明白了,自己到底面临着什么。

“时空之隙”的消失或者扩张,它的“引发器”,就是——

 

蜷成一团的遥忽然有了动作,他站起身,拖着步子往卧室的方向慢慢地走。

真琴回过神,也跟着站起来。

“晚安,妈妈。”

经过母亲房间的门口时,遥仿若平常一般淡淡打了招呼,将门拉上。他经过厨房,依然不去看那仍摆在原地的拖鞋。他也毫无吃晚饭的打算。他甚至直接略过了浴室,径直走回卧室,倒头便睡。

真琴一路默默地跟过来,看着遥合衣爬上床,扯过被子蒙住头,把自己蜷缩成一只虾。

真琴走上前去,慢慢落坐在遥的身边,等待遥渐渐停止颤抖,才缓缓伸出手去,将被子掀开一角。

“遥……”

他低声呼唤着,手指轻抚过遥的发梢,眼眸中波光流转。最后他俯下身来,轻轻拢住遥的肩膀,将他圈在怀里。

他也在发抖。不论过了多久、不管经历过多少次,他依然没办法改变这一点。

是懦弱吧。

他想。

对不起啊,遥,但是……

这一次,没有退路了。

我到底做出了决定。

 

*

 

天亮的时候,遥的床前有个席地而坐的身影,在暗淡的光线中显得模糊不清。

是真琴。

他依然抬头望着天花板,目光却没有焦点。他满脸憔悴,看起来一夜未眠。

又不知过了多久,窗外隐约传来缥缈的鸟鸣声。

真琴终于动了动。他掏出那已恢复成一团漆黑的、悬浮于六芒星形座架的“钥匙”,看了许久,又将它放回口袋,然后深吸口气,拍了拍脸颊。

“好嘞!”

他对自己说道。他爬起来,探身凑近遥熟睡的脸庞。

“遥,遥……“

与“昨天”截然不同,现在的他神情异常认真。

“遥,不要怕,一定会有办法的。

“我是真琴,我在这里。我会一直陪着你,不论多久……我一定会找到让我们真正相见的方法,不会导致任何…你不希望发生的事情。

“我不会放弃的,遥,你也一定不会。我知道。”

他一遍遍这样地呼唤着,从现在开始,不论要重复多久。

“……等我,遥。”

 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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