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洞自留地

【想了想留两句话介绍一下】Lof基本存脑洞用,偶尔发出来,间隔不定,大小(长短)不定。基本真遥only。嗯,以上w

【真遥/末日paro】漩涡:Nowhere, Everywhere(10)# Side:X

# Side:X

 

1.来自虚无

 

“遥?”

冷不丁一声呼唤在耳边炸响,遥一怔,手中的画笔险些掉落。

“在画什么呀?”

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真琴,轻柔的声音就在耳畔,独属于他的温热气息也近在咫尺,遥不禁呼吸一顿。

靠得太近了吧,这家伙。遥不易人察觉地向旁挪了挪。

“没什么。”遥啪地收起了画册。

“诶……”真琴不甘心地叫了一声,却也没有坚持。

肯定已经看到了吧,明知故问啊。话说刚才,这家伙不是在庭院里逗猫吗?

遥下意识地向院子里望去,明媚的阳光下,一黑一白两个毛绒绒的小东西正相互舔舐着毛发。一旁的猫食盆还没收走,里边还剩着一半猫粮。

遥却没能看多久,因为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
“外面的日头越来越烈了,遥不热吗?”是真琴,他不由分说就拉着遥进到屋内,“我想起来,以前玩的那个深海怪鱼的游戏,我总是输。最后一次也是我输吧?始终不甘心呢。所以遥,要不要再去玩一次?”

突然说起这个?遥看了看握住自己腕部的大手,抬起头,却只看见真琴的后脑勺——像是刻意避开了遥的视线。

经过那只挂钟的时候,真琴似乎漫不经心瞟了一眼。

进了客厅,真琴熟练地打开电视装上游戏。这是有些年头的产物了,在遥的记忆里,最后一次玩还是高中没毕业的时候。真琴这番举动怎么看都不大自然,但遥什么也没说。

两人席地而坐,一人一个手柄开始合作闯关,同时用各自的伤害值累计积分,以此来分输赢。几局下来,还是遥占了上风。

“再来,再来一局吧,遥!”

遥扭头看着真琴,他不在状态,这太明显了。真琴好像执著着什么,操作一塌糊涂,却又执拗地不肯结束。而且,他始终在“不经意”地关注着时钟。

遥用余光捕捉到了这一切,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:“真琴,你……”

“喵!”

有猫叫声在门外响起。真琴仿佛触电般弹了起来。

“啊,那个……我去看看吧,等一下就回来。”

真琴绕过地上乱七八糟的连线,从遥身前走过去,但很快就停住了,甚至整个人如被钉在原地。

遥站起身,走过来。

“遥……”真琴的声音在微微发颤。顺着他的目光,遥看见了让真琴变成这样的情景。

是两只猫儿,一黑一白,正悠闲地踱着步向这边走来,到了面前,绕着两人转了几圈,便陆续翻着肚皮躺到地上,明显在等人爱抚。

这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情景。但遥知道,就因为这“正常”,才让真琴这么大反应。而真琴会这样震惊……

遥的目光闪了闪。他蹲下身,挠了挠离得最近的黑猫肚皮,将它抱了起来。

“它们……还‘存在’着……”

“嗯。”

真琴猛地回头盯着遥,遥却没有回应他的目光。

“……是这样啊,那……”过了好一会儿,真琴也弯下腰去抱起了白猫,“太好了,对吧,遥?”

问的是遥,真琴的视线却没有转过来。

这回,遥扭头看了看他。真琴的嘴角在上扬,但过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上半边脸。

“对了,刚才那一局还没打完呢,我们继续吧?这一次,我一定要赢一回。”真琴说着,抱着猫儿先回了客厅。

——这样的胜负心,并不像你啊。

遥轻叹口气,抬眼看了看走廊尽头透进来的光亮。

已是近午,外面的光线应该很足,但穿透不了这房间的门窗墙壁,室内依然有些阴凉。这是好是坏呢?毕竟,是在这样的盛夏。

遥眯了眯眼,转身也进了客厅。

 

午后,两人终于关了电视,把小桌子挪开,就地并排躺了下来。

“真像回到小时候呢。那时我来遥家里玩,累了,就会像这样和遥一起躺在这里。”

“你说你家的榻榻米比这里硬。”

“哈哈,对呢,所以才常来啊……”

“但你更喜欢睡床。”

“嗯,从小就习惯了吧。遥却直到上小学才肯好好睡在床上啊。”

“床太小了。地上比较自由。”

“哈哈,真是遥的风格呢。”

两人散漫地闲聊着,好像真的回到了久远过去的时光,但很快就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。安静了好一会,还是真琴开口说:“睡一会吧,午安,遥。”随后翻过身去。

遥就也闭上眼睛。但没过多久,他就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脸上,有人伸手过来,几乎就要触碰到他的额头——

遥睁开眼,却什么也没有。他侧过头去,映入眼帘的是真琴枕着胳膊、侧睡着的背影。目光最后凝固在真琴脑后发尾间露出的、紧攥成拳的手上。遥想起做午饭时,真琴好像满房间跑了一遍,似乎在确认什么,但他并没有开口问,这一次,他也依然选择了沉默。他躺正身子,抬眼望向几米开外的天花板。

真琴……就在身边。哪怕已经很久没这样近距离地相处了,但他的存在、他的气息始终环绕身侧,不论见与不见——遥不得不承认这一点。

像是做梦一般。许久以来刻意地保持距离、想要“逃离”真琴,但终究是逃不掉的。何况,如果可以的话,他才是那个……离不开对方的人啊。

而现在,终于……

一如真琴出现后说的那样:

“遥,我就在这里……一直都在。”

 

*

 

“好久不见,遥。”

这是昨晚真琴出现后说的第一句话。

在接通那 “未知号码”的来电后,遥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圈不断扩大的光环,而真琴就这样举着手机、底端连着一个奇怪的闪着电光的球体,从迸发着火星的白光中显现。过于超现实的一幕让遥一时间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,等他回过神来时,自己已经被紧紧抱在了宽厚温暖的怀中。

“没事了,没事了,遥,我来了,我就在这里……一直都在这里。”

真琴的话从耳畔传来,带着一股暖意奔涌进遥的心,他仿佛听见了轻微的一声断裂声,顿时浑身没了力气,先时僵直的身体也一下子瘫软下来,包括他紧绷了一天、或者更久的神经……

遥伏在真琴肩头张大了口,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。明明一直以来,最不希望的就是被真琴发现,但此时此刻,遥却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。他甚至对自己长久以来笨拙的“逃避”感到可笑。

真琴他……一直都在这里。自己怎么会没有察觉到呢,毕竟从一开始,始终陪伴在身边、形影不离的就是真琴,对于彼此的存在,根本无需依靠视觉听觉就能感知得到了,就像此刻,无需细听,也能清楚地数出彼此的心跳。

……

客厅的灯终于开了,明亮的光线驱散了先时的黑暗。

真琴尽量用最平实简短的语言将“那个世界”发生的事告诉了遥,并简单解释了自己的来历。

“遥的事,我全都知道了。所以,”最后,真琴认真地注视着遥,“遥不用再一个人……那么辛苦了。”

开玩笑的吧,怎么可能。你说的那些我根本听不懂。

一直环抱双膝默默听着的遥嚯地站起来,径直向玄关走去,然后拉开门——

他一步跨出门,又在下一秒出现在玄关入口。

遥愣了愣,回头再次冲出去,转眼却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来,差点被玄关的台阶绊倒,幸好跟上来的真琴眼疾手快将他捞进怀里。

“遥……”

遥脸色惨白地看着他,正要说话——

当……当……

钟声突然响起,拉长的机械撞击声在密闭的房屋中回荡。一共是十二声。

如同置身科幻电影,屋内的一切忽然模糊起来,下一刻,每一件物品都出现了重影,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飞速地操纵它们,也就一眨眼的工夫,幻觉一样的情景又蓦地消失了,所有的东西都恢复到了原位。

遥呆呆地看着,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一下子挣脱了真琴,跌跌撞撞冲进浴室,啪地摁亮电灯——果然,那只小海豚静静摆在盥洗池上,在遥习惯放置的地方。

遥走过去将它捧在怀中,又忽然回过头,撞开了门口的真琴,朝另一个方向奔去。

“遥!别……”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真琴失声叫道,还是晚了,遥已经哐地拉开了那个房间的门——

“妈妈?”

房间里并没有人,妈妈的拖鞋也不在这里。

“……为什么?”遥用力抓着门框嘶哑地问道,却不知在问谁。

如果真琴说的是真的,一切都会在午夜时分回到原点的话……

不管所谓“轮回”有多少次,对遥而言只有仅此一天的记忆,而这一天发生的那么多事情里,一开始就给予他毁灭性打击的是……
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
头剧烈地疼痛起来,耳内在轰鸣,遥抱住脑袋痛苦地跌坐在地上。无数片段如洪流般冲破记忆的闸门,他想起了那个暴雨中的6月30日,想起门前伫立的湿透的人,想起那双瞬间暗淡的绿眸,突如其来的巨大“漩涡”,以及被自己本能推开的、瞬间跌落的身影……

他在现实与幻象中挣扎。短暂的清醒时,他感到遍体冰冷,房内充斥着强烈的气流,模糊的视野中,一切能够移动的东西似乎都在空中乱飞,有个高大的身影在努力靠近自己,还有一声声呼唤,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……

“……遥!遥!冷静一点,遥!”

有人用力握住他的手,熟悉的热度温暖了冰凉的指尖。随着体温逐渐回升,遥的理智也在一点点恢复,等终于能看清眼前的景象时,他看见满屋凌乱,仿佛刚刚遭遇飓风,而真琴半跪在离他不远的地方,伸长胳膊紧攥着他的手,还有……

被掀起一半的裤腿下,一截金属支架泛着冰冷的光。

遥慢慢向后靠去,背脊抵住门框,身体虽恢复了知觉,但似乎因为惯性还在不住地打颤。

“对不起。”他喃喃道。

“不,遥……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
“……为什么。”

不是我的错吗。遥扯扯嘴角。傻子也能看得出来,这“异变”在随着他的情绪变化而变化吧。

真琴也爬起来靠近坐下,并放好了裤管。他仍没有松开遥的手,遥能感觉到热度还在从掌心汩汩而来,但驱散不了他心头的寒凉。

“遥想知道为什么,对吗。”真琴说着,又握了握遥的手,“这一次,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。所以……遥,我会陪在你身边、不会放开你,请你冷静地听我说。”

 

真琴接下来说的话,令遥的瞳孔骤然一缩。

“时空之隙”的来源,就是七濑遥。

真琴没具体说他发现的过程,但遥明白这就是真相。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这一点——而他本人被深藏的潜意识也突然觉醒了。

他记起来了,自己的“最初”。

那里一片茫茫,无光无暗,就是“虚无”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这片“虚无”悄然发生了变化,懵懂间想要改变、想要变得“存在”——它产生了意识,而所有随机概率作用的结果是,它偶然化身为人,来到了这个世界,成为“七濑遥”。

他本来无拘无束,却下意识隐蔽身份,选择了最普通的“出现”方式,成为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,乡下小渔镇里出生的孩子。一切属于“虚空”的渊源,被封存为“潜意识”,埋藏在他心底深处。

他无知无觉地渐渐长大,对这“存在”的世界牵绊越深,想要彻底融入的意识就越发膨胀,而“虚无”想与“存在”合而为一的结果是——它开始不自觉地吞噬这世界。

从无关紧要的小东西开始,直到重要的事物、重要的人。

父母被彻底融于虚空了。接着是真琴……

关键时刻,遥身体先于意识作出了选择,他放过了真琴,下意识将自己封闭在了“时空之隙”中,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一切。

但显然没有。

至少……真琴来了。

……

“……我想起来了。”

遥停止颤抖,坐直了身子,从真琴掌心抽出了自己的手。

“诶……?”没记错的话,这是真琴出现以来,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。

望着这给他带来“牵绊”并不断加深的罪魁祸首,遥感到深深无奈。

“能做到这一步,真的了不起。”遥由衷说道,“所以你,不,你们……是什么打算?”

真琴不自觉一颤。遥仔细看着他,他却下意识地把视线从遥身上挪开,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。

“是来关闭这里的吗?”

“……不。”真琴终于说,“遥,不瞒你说,我的‘钥匙’能量已经快耗尽了,它维持的‘虚空之门’已经消失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我是说,我也回不去了。”

“钥匙”……就是那个?遥没有问出口,只是看向了真琴的衣兜。

仿佛听见遥的疑问,真琴点点头,将那东西掏了出来,已恢复为一团漆黑的球状物看起来比之前小了不少。

“对,就是这个,全名叫做‘空间二向箔动力传输引发器’。”

所以呢?

“坦白说,我依然没有找到关闭‘时空之隙’的方法。”真琴看起来非常疲惫,但语气中有隐隐的坚决之意,“不过,要解决问题的话,还是有一个办法,或者说两个。这把‘钥匙’本身就是利用‘时空之隙’的原理制作的——遥知道黑洞和虫洞吗?我就是利用它通过了和遥这里联结的虫洞,才到达外边那个‘平行世界’的。如果引爆它……也许可以到达那个‘奇点’。”

遥的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。真琴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
“我真是……活了一辈子,还是改不掉啰嗦的毛病啊。和遥简单地说吧,这‘钥匙’可以引发时空的坍塌——也就是说,从‘漩涡’内部制造一个新的‘漩涡’,让它们两相抵消,然后……”

“那真琴呢?”

遥……根本没考虑过自己吗,还是说,他早就了然于心了。面对遥直截了当的提问,真琴咬咬牙。

“对不起,遥,我依然没有找到分离遥和‘时空之隙’的办法,所以……我也已经做好了决定。”早就下定决心了不是吗,这一次要坦白一切,而且……“但是遥,这一次,我想交给你来选择。”

真过分啊,真琴总是这样,在最关键的时刻就会把所有“真实”赤裸裸摆在你面前,不容拒绝,却又一定把掌握主动的机会留给你。遥轻叹口气。

“还有一个办法,是什么?”

“……让它存在。”

遥一愣。

“‘时空之隙’……通俗地说就是一条裂缝罢了。如果时空有自我修复的功能——毕竟‘能量守恒’嘛——说不定,它会慢慢地自动闭合,而遥这里,将成为独立于时空之间的存在。或许终有一天,我们可以找到别的出路,一起……回家。”真琴尽量放慢语速,让遥能听清楚每一个字,“这么说听起来可能有点傻,但宇宙万物,本就存在着无限可能啊。”

真琴说完便停下来,抬眼直直地注视着遥,而遥迎住真琴的目光,没有躲闪。

真琴这话是真的很傻,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的吧。如果真能这么简单,他就不会来到这里了……何况,就算真有那样的一天,又需要多久的时间?外面的世界——不论是什么“α”还是“β”,会变成什么样子?他们又还能在这无休止的“轮回”中,存续多久……

真琴一定还有没告诉他的事。即便如此,真琴依然拼命给他找到了这“第二个选择”啊。

——所以,到底是想要说服谁呢,真琴。

面对这样的“我”……你又究竟是怎么看的呢?

“对我来说,遥就是遥。”好像看透了遥的心思,真琴肯定地说道,“不论遥作出怎样的选择,我会尊重你的决定。不管怎样,遥,请你记住,我会在这里——会一直陪在遥的身边。”

说完,真琴眯起双眼,给了遥一个灿烂的微笑。遥仿佛看见了久远的过去时光里,那个星夜,两人水下同游过后,说着“小遥和水泳我都喜欢”的、闪耀着光芒的水中少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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